十字路口,一长串“宝马”和“奔驰”组成的车队在红绿灯处停了下来,婚姻进行式鲜花和彩带过到老才算数。领头汽车的引擎盖上铺满了鲜花和彩带,尾随其后的车辆也都挂满了粉红色气球,妆点得煞是喜庆。
我跟妻说:婚姻进行式鲜花和彩带过到老才算数“今天应该是个好日子,又有一对新人要步入婚礼的殿堂了。你看看这车队可真够气派的啊!”谁料,妻听了,一脸不屑,说:“气派又能够说明什么呢?我们单位的俩年轻人前段时间结的婚,婚车阵容比这还豪华壮观呢,可他们没过多久就离了。唉,不明白现在的年轻人到底怎么了,视婚姻如儿戏,这日子呐,过到老,才算数!”
妻的一番话,让我沉思良久。我想起了我们的婚礼。20年前,我在山西当兵,一家影响不错的杂志发了我的一篇散文,我因此而收到了一大堆读者来信。从这些信中,我结识了远在云南的妻。在经过3年的苦恋之后,妻乘坐了60多个小时的火车来山西找我结婚。因为当时我还是个战士,一个月只有60块津贴的大兵,而妻子也是一个没有转正的民办教师。我们没有更多的钱去举办婚礼。因此我不敢对外声张,也不敢告诉我的战友,就和她到驻地偷偷地扯了结婚证。我记得,当时我穿的是一身褪了色的旧军装,而妻子穿的也是一件朴素得不能再朴素的罩衣,我们便开始了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婚礼。
那是一个冬天的下午,阳光从外面斜射进来,泛着清冷的光。驻地招待所我们临时租住的一个房间里,贴着妻请人剪来的红红的“喜”字,灰暗的墙壁上透出单调的红,也透出了淡淡的凄凉。没有簇新的被褥,没有曼妙的婚纱,也没有激昂的婚礼进行曲,我们甚至连一张合影都没有留下,便相拥着彼此完成了我们人生最美的乐章。
流年似水。不知不觉,我和妻相携相依,相濡以沫,一起走过了20个春秋。20年是瓷婚。有人说,瓷婚是珍贵而易碎的。但隔了20年的光阴回望,我们的爱却经受住了岁月的考验,尽管,没有了彼时的热烈,但我们心中的那份真爱却在时光的淘洗中沉淀下来,慢慢地,昔日甜蜜的爱情变成了今天浓郁的亲情。我想,这该是生活给予我们最宝贵的馈赠。
现在,当看到那些年轻人视婚姻如儿戏,闪婚闪离的时候,我总是觉得不可思议。我甚至还看到过这样的新闻:一对年轻夫妻一前一后来到民政所,办理了离婚手续。不到一小时两人再次出现,说:“不想离了。”工作人员告诉他们,这只能重新办理结婚手续。闻毕,两人转身又来到对面的结婚登记室。不大一会儿,两本红红的结婚证再次发到他们手中。
这简直让人啼笑皆非。婚姻这样的人生大事,竟然成了这对年轻夫妻小孩子“过家家”般的游戏,想离就离,说结又结。他们如此轻率、随意,根本就没有把婚姻当作终身大事去对待,结果给本来已经出现了些许不快的情感生活增添了新的伤痕。这样的婚姻真让人怀疑,究竟是否还能够继续下去。
没错。婚姻,还真不在乎你捯饬出什么花样,举行了多大的排场,婚姻是一个接一个实实在在的日子。我和妻的婚礼虽然是清贫的,但我们却把浪漫留在了心底,把安稳带给了对方。
当然,再好的夫妻也不可能一帆风顺,只是,他们懂得在困难和逆境中更加坚定地相互扶持。婚姻就像夫妻共同撑起的一条船,只有齐心协力,才能划出激流险滩,才能划向幸福的彼岸。
要知道,两个人的结合,不是一加一那么轻松;两个人的分开,也不是二减一那么简单。婚姻是需要经营的,只有彼此的包容,互相的尊重与理解,才能战胜一切可能到来的逆境和困难。
择一城终老,遇一人白首。在一个地方待下去待到老不难,与一个人牵手牵到老却并不容易。所以,妻的这句“过到老,才算数!”,短短六个字,却蕴含了无尽深意…… 刘建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