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清风剑

  从丽江搭车至泸沽湖，在草海附近的一家客栈做义工，劳动换宿。清明前住店的客人很少，每天只有两三个房间要收拾，其他主要的工作就是做饭。店里除了我还有三位义工：四川姑娘小张，安庆姑娘葛婷和重庆小伙李刚。一般都是我和李刚兄弟下厨，两个姑娘负责洗碗。

  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在路上很多事情都只能依靠自己。从来没颠过勺，在泸沽湖赶鸭子上架做起了大厨。黄瓜炒蛋、青椒肉丝、可乐鸡翅，第一次做出来的饭菜大家就颇为认可，自忖还算有些天赋。然而每天对着雷同的几种菜思索如何做出不同的味道也着实让人头疼。有时不想做了，就和李刚换换，他主厨我打下手。

  工作之余，喜欢和小伙伴去湖畔领略晴日下泸沽湖水光潋滟的如画风景，感受当地尚未完全商业化的摩梭风情。

  真正的忙碌模式从清明节正式开启：每日一睁眼就是四层楼等待打扫的房间，需要收拾一上午；下午守在洗衣机前，盆里是洗不尽的床单被罩。等全部晾好，差不多已是日暮；晚上有时还得陪客人玩游戏。清明三天，可谓度日如年。

  在大家的要求下，节后老板驱车带我们去女神湾玩耍。女神湾号称整个泸沽湖日落最美的地方，因此我和李刚决定留下观赏。日头逐渐偏西，湖水颜色亦随之流转变换，由远至近呈现出蓝青绿黄橙的绚烂光色。时间尚早，先去觅食。

  “并肩作战”的两位义工姑娘曾向我们极力推荐女神湾的“好人小吃”，据说老板曾见义勇为而得到表彰。可笑的是，周围几家餐馆都叫这个名字。找到最正宗的那家。店里没有菜单，按人头上菜。表明我们是森腾客栈的义工，专程慕名而来，还价到50元两个人。松茸炖鸡，新鲜鱼汤，再加上烫青菜，糖拌番茄几个配菜。老板一直强调在他家不用吃饭，我俩都愣了半天，后来才明白不用吃饭的原因是光吃菜就足够了。尽管如此，习惯吃主食的我还是要了一小碗米饭。

  喝光鱼汤，鸡汤也去了一大半。我俩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回湖边看日落。饭前还是阳光普照，短短一顿饭的工夫却已是浮云蔽日，风急天高，云翻浪涌，湖中的猪槽船也被浪打翻。

  原计划翻山抄近道回去，然而问路时数位当地人告诫我们晚上山路难行，毒蛇出没，常有人走丢。正说着驶来一辆警车，车里两位警察。一个下车打着手电径直上山，一个在车旁原地待命。上前询问，果然是有人在山里失去联系。果断放弃徒步翻山的计划，准备改为搭乘警车。

  李刚以前没搭过顺风车，一听说要搭车，而且还是警车，兴奋得摩拳擦掌。但警察叔叔表示等同事下来可能都要到半夜了，一个劲儿劝我们想别的办法回去。等到晚上八点半，上山的警察还没下来，我们只得徒步走到十几公里以外的主道上搭车。李刚说家里特别不理解他玩户外、跑马拉松之类的举动，为此颇为苦恼。虽然父母开始也不大理解我毕业后云游四方的抉择，但至少是妥协了。

  聊得兴起，身后车灯闪亮，原来是警车来了！说起来这还是我唯一一次搭警车的经历。与两位警察唠嗑，得知失踪的游客依旧没有音信，暗自庆幸下午没有冒失行动。

  到泸沽湖镇上的派出所下车，徒步数公里，快步走到走婚桥的位置才又搭上一辆SUV到客栈门口。

  一进大门，只见老板和两姑娘坐在一楼纳凉。不等我们开口“吹嘘”神奇的搭车经历，葛婷就先冲过来通知我明天和她一起去丽江，连车费都预付好了。姑娘第一次出门，定是独自去丽江有些害怕才拖着我一起。

  接着老板委婉地赶我们离开，兴许是怕我们赖着不走，晚上他还特意跑到我们房间把钥匙收走。飞鸟尽，良弓当藏；清明过，义工当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