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扬子晚报记者 杨甜子

  不论在娱乐圈或是科技圈，唱吧CEO陈华都有些“特立独行”。他并不愿对外多提唱吧的“内幕新闻”，直到在投资人的要求下，才一鸣惊人的在互联网圈投下“唱吧估值43亿”的重磅猛料。在公司，他也刻意和网红们保持着距离，和时下“网红经济”里的流行趋势并不相符。

  这些做法的根源来自陈华的北大“出身”。他说，北大的人都有些特立独行，但每一个北大出来的人都成了社会责任人。“这是骨子里的东西，就是所谓的五四精神。”

  陈华不爱唱歌，也不大会唱歌。虽然这一特点已经广而告之，但身为唱吧CEO的他，却总是在不同场合被人撺掇着“来一曲”。这算是陈华的一大烦恼，而且相当“要命”。

  前几天受邀前往电视台录节目，陈华又被“要了一回命”。节目录制现场，要求陈华唱歌的呼声四起。陈华纠结了十几分钟，终于豁出去了。“最后不行了，我拉来了一个人和我一起合唱，随便唱了一两句。”陈华现场演唱的曲目是邓紫棋的《泡沫》。难得一回“开金口”，陈华形容为“张着嘴巴哼哼”，“这首歌听了几次，还挺好听的。”

  先天条件不行，完全可以后天勤学苦练来弥补。但在陈华看来，自己这“五音不全”算是改不掉了。“每次我去录节目，就有人要我唱歌。这个要命啊！我就是唱不出来嘛。”陈华说，自己总是“唱到一半就哑掉”。这种“症状”和时下大热的一个词汇“音痴”有点像，但陈华一脸严肃的纠正，“我不算音痴，我只是五音不全。”他再三强调，自己对音乐还是“有感觉”的。

  因为不会唱歌，并不妨碍他成为音乐类APP的CEO。按照陈华的解释，“听歌大家都会！”2012年唱吧创立时，团队里的12人没人懂音乐。是否精于乐理和能不能做好音乐类APP并没有直接联系。唱吧照样成为了音乐爱好者们的“随身KTV”。

  借助自家的产品，陈华也逐渐培养起了自己的“乐感”。他每天要在唱吧里听上一个多小时，怎样的歌曲才算动人，理工科出身的陈华也逐渐学会了感性的表达，“融入自己内心感情的音乐就是动人的。每一个人的嗓音不一样，同一首歌，不同的人唱出来的感情是不一样的。”陈华欣赏的音乐作品都带着真情实感，虽然原生态，但却格外动人。“一些人在唱歌的过程中，把自己实实在在的情绪放到歌曲里去了，你听下来会特别的感动。我以前听过一个用户的歌，是和他的侄女一起唱的。两个人一唱一和的。还有一首印象深刻的，是有一位用户，在唱歌前突然向男友表白，在歌曲前奏里说上几句话。这样的歌会让你觉得特别动情。”

  尽管是学计算机出身，但陈华远比记者想象的要健谈。北大计算机系的教育背景，让陈华比普通的理工男要多了些“情怀”。“北大毕业生和其他学校的毕业生不太一样。每一个北大出来的人都成了社会责任人。这是骨子里的东西，就是所谓的五四精神。”

  陈华和柳传志的女儿柳青、微博CEO王高飞是北大计算机系同一级的同学，但计算机系的同学们往来却并不算密切。“北大的人都是特立独行的，互相不来往的。”陈华笑笑，带着北大人特有的骄傲，“虽然没有来往，但我们都会有联系，比如说找个机会吃个饭之类。但天天混在一起的概率很低。”

  同学之间并不抱团，都在捣鼓着自己的事，但陈华表示，帮得上忙的时候，同学之间一定会伸出援手。“我算同学里混的还可以的。”陈华有着自己的社会理想，“进了北大，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意识，‘你要成为社会里的责任人，你要做的比较成功。’如果做的很失败，会被别人质疑，为什么要去读北大？”

  毕业多年，陈华的“北大情结”依然浓得化不开。创业打拼的沉浮并没有将他的“五四精神”消磨殆尽，言语中不自觉的就将表达的主语调整成了“我们北大”。“每一个北大出来的人，都会想方设法对这个社会做出点业绩出来，想让自己觉得，还算对得起这个社会。”陈华描述里的北大毕业生自带“文艺青年”属性，追求的生活方式都相对更为理想化，没有那么拼。“相比清华的人，北大的人没那么拼命。我们追求的是一种平和，是伟大的梦想，同时这种梦想能让我们的生活变得更好。也许别的学校的人说，我们拼命干活吧，我的生命就是24小时加班加点。北大人不会这么干。”

  答应接受记者采访的过程，陈华也表现的非常爽朗，没有过分的提出任何“审核采访提纲”一类的要求。“我这个人见的记者多了，见的投资人也多了，不管问什么问题，我都能非常圆滑地回答过去。”如果要较真表达，“圆滑”其实有点贬义，但陈华及时做了补充。“对我来说，所有东西我都有理由去讲清楚。我为什么去做这件事，为什么不做这件事，没有什么遮遮掩掩的。我们是非常光明正大的在做事情，没有太多的顾忌。”

  真要说“没有顾忌”显然不可能。唱吧一手捧红的网红，竟然成了陈华最为“顾忌”的对象。陈华小心翼翼地回避着提及网红的姓名，“我故意在避嫌，不希望在线下和他们有特别铁的关系。”

  这样的观点和时下风靡的“网红经济”有点格格不入。这个papi酱倍出的“网红时代”，能够捧红下一个papi酱“赚大钱”恐怕是不少人的终极梦想。但在陈华看来，专属于唱吧的“网红”应该更加红的更加纯粹而公平。

  “唱吧是一个公平开放透明的舞台。只要经过努力，有一定的长相，有很好的声音，你就能在这个平台上获得很好的位置。这个就是我们提供的平台，我们尽量实现公平性。”陈华一下子提到了好几次“公平”。网红们来到公司，陈华会客客气气的接待，包括请网红们一起吃饭。但非工作时间里的陈华，却刻意和网红保持距离。“我尽量远离一点，更安全一点。”

  在陈华看来，“大V”并不能单纯的用粉丝数量来衡量。“如果你有100个粉丝，这些粉丝很喜欢你，那么你就是一个明星。”他破例提到了唱吧网络红人“胖胖胖”，因为歌唱的好，“胖胖胖”获得了一个昵称“胖版林俊杰”。

  这是一个标准的素人。像不少唱吧粉丝一样，“胖胖胖”在唱吧里录完歌后，会在各种社交网络上分享。“忽然有一天，林俊杰竟然亲自给‘胖胖胖’的歌点了个赞，这下网友兴奋了，‘哇！真的诶，原来林俊杰也会为你点赞。’”陈华介绍，让“胖胖胖”一炮而红的歌曲是他在无锡街头录制的，“他录的很好玩，而且相当放松。周边的朋友、路人和他互动，那种感觉特别的好。”

  再多攒几个网红，没准陈华真能开个经纪公司。但陈华却现场否决，“问题是我们之前不擅长做经纪公司的事务，我们现阶段主要是帮助这些人成名，帮助粉丝在唱吧里找到自己喜欢的好声音。对于唱吧来说，未来或许有很多可能性，但当下做平台是我们在音乐产业中需要挖掘的一点。”

  每天和音乐打交道，陈华算是半只脚踏进了“娱乐圈”，但本质上他依然是个“码农”。“要让我定位自己的未来的话，可以算作‘疯狂科学家’。” 他主动提起时下最热的“人工智能”话题，满眼都是藏不住的兴奋。

  “我还是没怎么混入娱乐圈，依然算科技圈的人啦。”陈华笑笑。尽管自己和团队每天接触最多的是音乐，但陈华最爱的依然是科技。“最开始几年，我还亲自给唱吧写过代码，但现在不写了。”有程序员帮着写代码，但陈华并没有放松对于科技圈的关注。“要让我定位自己的未来的话，可以算作‘疯狂科学家’。”陈华抛出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定位，“每天想的事情，就是这个社会上还有哪些行业没被干掉，看看能不能创造一个新的产品，或者是一个新的商业模式把这个行业干掉，重新折腾折腾。”

  不用刻意回避歌手或网红的名字，陈华的言语里终于没有了绷紧神经的小心翼翼，明显放松了很多。“人类还有哪些梦想没实现的，我们早点把它实现了。整天就想这种东西。”

  陈华拍拍膝盖，兴奋的表情里忽然有了遗憾，“最近和创业者们聊天，发现错过了一个大东西，那就是人工智能的发展。这不是忽悠人的，是切切实实的巨大进展。”在音乐圈里打拼了4年，陈华回过头来看算法的发展，颇有些“山中一日，世上千年”的味道。

  “我原来还一直以为AI的算法还是我五年前十年前做搜索引擎时的算法，不是那套东西了。是有一堆的教授、科学家发明了一套新东西，真的可以模仿人的神经去自我学习。因为有了那一套优秀的算法，再加上今天优秀的硬件，使得机器有了一定的学习能力了。”因为有了学习能力，未来的世界会发生巨大的变化。这个变化有可能会改变这个世界。”专心于做唱吧的陈华，并没能及时发现人工智能的最新发展，“然而当我发现的时候，人家已经开始大规模商业化运营了。我可能一不注意这个世界就发生了变化。”

  快问快答

  Y=扬子晚报记者 杨甜子

  C=陈华

  Y 您平时都会听什么歌？

  C 我没有追星的感觉，但我会听大家都觉得很好听的歌。比如说《泡沫》、《十年》等经典流行歌曲。但我不会像“追星族”一样，表现的特别喜欢一个歌手，然后不再喜欢其他歌手。我不会这样的。

  Y 您的家人里有人是“麦霸”么？

  C 家里人平时唱歌比较少。我们家的人不是那么娱乐范儿的感觉的，其实我希望自己以后能更好玩一点。现在是晚上回去连电视都不怎么开，就陪孩子玩玩。不过孩子太小，我们尽量不让孩子接触数码产品。

  Y 非工作时间都会怎样安排？

  C 陪陪家人吧，还有就是旅游。我挺宅的。

  Y 因为想买火车票，所以创业做了酷讯网。因为想追您太太，所以挨个去查 QQ号。这些关于您“年少冲动”的网络传闻是真的么？

  C 基本属实吧，有一点夸张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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