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清风剑

  在凤凰古城转了整整一天，青旅、宾馆、酒吧、咖啡厅，与形形色色的老板交谈。最后在南边街偶然找到一家招义工的奶茶店，店名叫“边城风月”。 老板是个1992年生的姑娘，叫小云子，家在湖南常德。奶茶店楼上三层还有五间客房，于是我被安排住在顶层阁楼的浪漫大床房。

  刚到第一天店名就改了。下午来了两个工人，将“边城风月”的店牌卸下来，换成“我们在凤凰约会吧”。小云子让我把卸下的牌匾送到箭道坪小学旁的音乐酒吧，做义工的第一件活居然是送牌匾……话说那家酒吧也叫“边城风月”，老板是小云子刚分手两天的前男友，现在昔日的小情侣正忙着分家。

  前几天小云子都十分热情，主动说请我去看苗寨的篝火晚会，并和我分享她的零食。小云子爱睡懒觉，所以给我安排的工作只是每天早上起来开门看店，其他诸如做饭泡奶茶打扫卫生等事情都不用管，下午和晚上还可以出去溜达。

  每天早晨八点多起来坐在大厅玩味沈从文先生的《品读湘西》和《边城》，倒也别有一番雅致情趣。早晨游客稀少，偶尔有几个要喝奶茶或想住店的进来瞧瞧问问。如果有人退房，我就上楼检查一下。

  小云子的起床时间一般是正午。有时她随便炒两个菜，我们就在店里吃；有时她懒得做饭就给些钱让我自己出去觅食。彩虹桥头有一家米粉店，老板大叔总是站在门口吆喝“我们家的米粉大碗又好吃”。每日三餐至少有一顿在他家吃，除了价廉物美的特色米粉，还可以免费品尝老板自己酿的猕猴桃酒、桂花酒、米酒和女儿红。

  奶茶店隔壁的陶笛店，名曰“识音坊”，平时坐在奶茶店就能听见他们家的笛声。老板是个有情怀的音乐人，注重音乐的神韵，而不像我老师那样过于强调技法。在凤凰古城的日子，每天都会抽空去练习一个钟头左右的陶笛。承蒙友情指点，我的吹奏技艺长进了不少。一来二去，与老板夫妇也混熟了。后来就直接坐在门口吧台练习，那里有一个扩音器，吹奏时会产生一种环绕立体声的音效。常有过路的游客驻足门前，好歹我也能帮忙招揽些人气。离开凤凰的前一晚，老板夫妇做了一大桌子菜，热情邀请我共进晚餐，那是我在凤凰十来天吃过最丰盛的一顿。

  初到凤凰，在古城外的青旅当沙发客，当时青旅的义工小哥邓忠怕我找不到地方，特意打的去凤天国际大酒店门口接的我。有缘千里来相会，虽是萍水相逢，日子一久也成了朋友。一日正在店里吹着陶笛，这位老兄突然满身酒气地闯进来把我拖走，号称因为失恋已经喝了一天的酒。说着他还拍拍腰间的酒壶，信誓旦旦地表示今晚要逛遍凤凰所有的酒吧。进第一家酒吧这哥们就开始乱点，自己要了杯热牛奶，又硬给我一瓶啤酒。陪他围着火堆傻乎乎坐了半天，点首歌半天都没人理他。朋友一场，看他想唱我就带他去了“彼岸咖啡”。之前找义工时认识了那里的老板舒离姐。结果好心办坏事：这小子歌愣是一句没唱，还趁着酒兴不慎打翻人家的半瓶啤酒，泼了一桌子。所幸当时店里的客人少，舒离姐也就不计较了。

  2014年二月的最后一天是28日，周五，这天小云子破天荒十点多就起来了。店里吃着午饭小云子突然告诉我“明天不需要义工了”，原因是周末游客多怕房间不够。想想这些天她态度的转变，其实发生这种事情也不算出乎意料。只是没想到第一次义工之旅居然以如此戏剧化的结尾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