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拥有了爱情,往往就有了诗情;相反,一个有诗情的人,往往对爱情充满了美好的向往。可以肯定地说,爱情和诗情是人性中的孪生儿。于是,从《诗经》出发,抒发或描写爱情的诗歌开始繁茂,爱情成了人类诗歌创作的一大主题。爱情诗歌表达着人类爱的情愫,美的情感。或质朴含蓄,或清新婉约,或热辣绚丽,或浪漫多姿,既有浓厚的生活气息,又倾注着人们丰富的想象。 爱的存在,让爱情诗歌绵延千年而不倦。一首情感饱满的爱情诗,则可以为凡俗的爱情增添神奇的色彩,注入文化的、浪漫的底色,使后来人在诗歌营造的氛围中,仰望、沉醉、不能自拔,不知归期。一方面,是爱情滋养了诗歌;另一方面,诗歌也成就着爱情,让爱情变得绚丽多姿、温馨美好。 汉乐府中的一首《上邪》,将一位痴情女子的情怀表达得淋漓尽致:“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诗中的事件一件比一件荒谬,一件比一件离奇,正是这些,把主人公生死不渝的爱情表达得无以复加,其深情奇想,堪称“短章之神品”。 在爱的驱动下,卢照邻说:“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白居易说:“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柳永说:“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元好问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秦观则在《鹊桥仙》中阐述了一份美好入骨、令人仰视的爱情:“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古往今来,诗歌与爱情互为浸润。席慕蓉心中如果没有对美丽的爱的渴望,就写不出《一棵开花的树》:“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当你走近,请你细听,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而你终于无视地走过,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那不是花瓣,是我凋零的心。”现代诗人呼庆法有一首诗《仰望爱情》,站在女性的角度,将爱情的美丽和忧伤缠绵成一段值得记取的生命时光:“女人吮吸着春天的花香,开始仰望爱情的光芒。把爱情想象成柔美的月光,拈着丝丝蓝色的忧郁,或像清澈的溪水,洗着她温纯的目光,淡淡地泛着轻轻的哀伤,爱情一定在很远的地方……” “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于心中有爱的人而言,爱情是一种宗教,更是一种信仰,值得守望和仰望,而诗歌就成了最合适的载体。爱,作为人性中最本原的一部分,是极有号召力和感染力的,如果用诗的语言表现出来,则可以在有形无形之间,让心中有情的男人女人,陷入沉醉,陷入痴迷,步入胜境。 程应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