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冯薇

  英国人对于旧物的热情让我吃惊，从他们的穿戴就看得出来，格子衬衣，复古的皮鞋，维多利亚时期的英伦风很浓。在朋友的推荐下，每到周末我就会去古董市集淘宝。位于诺丁山街区（Notting Hill）的Portobello Market（波多贝露古董市场）规模很大，绵延四五百米的街道两边密集分布着古董店和杂货摊。小到19世纪的刀叉餐具，鼻烟壶，瓷盘，相机和手表，大到橱柜和家具。还有专门的古董油画店，二手服饰店也非常多。眼花缭乱，欣喜之余，也担心起来，盘缠带得不多，不能放肆地买。淘到了十几张老的明信片和几张版画复制品，已经非常克制了。买古董，需要眼力和熟练的专业知识，两者我都不具备，所幸就看看这些古旧的新奇物。

  同样是友人的力荐，一定要逛逛伦敦的艺术书店，特别是一家靠近Tate Moden（泰特现代艺术馆）的二手艺术书店，种类丰富，价格低廉。走在千禧桥上穿越泰晤士河，一座高耸烟囱的建筑物就是泰特现代艺术馆，这个工业建筑的右侧便是艺术书店。这里全部是二手画册，从古典画家到现当代画家的专辑画册，按照画家名字的首字母排列，方便查找。对于买画册，还算比较自信。从学生时代到现在，买了近十年了，交了不少学费，自然有很多挑选画册的经验。由于是旧书，大多数版本比较老，有些画册是黑白印刷。不过翻看之后，感觉老版本的书做得很实在，画面一张是一张，很完整。不像现在的新画册在排版上花样繁多，一张画分成数不清的局部，太多的细节和局部反而成为负担。除了画册，这里还有成堆的杂志，主要是由苏富比和佳士得这两家拍卖行出版的。这些期刊杂志涵盖的信息更广了，里面有雕塑、古董、当代绘画和装置艺术等等。看着这么多书，突然有种感觉，这样的氛围下，人们还会看不懂艺术吗？艺术样式这么多样，艺术品位也各有不同，怎么会有人觉得自己跟艺术有隔阂？我想，这么丰富多样的艺术风格，百花齐放，做哪一类艺术都能找到各自的灵感和归属感。你瞧，这个书店门口的店员正在听巴赫的音乐，一边分门别类的记录着书籍信息和客户的信息，一边陶醉在古典音乐的旋律中，看得出他享受的状态。在这个环境中，绘画和其他各种艺术门类都非常具有存在感，这是我在这里的奇妙感受。拎着重重的两袋书走在回去的路上，心想改天找时间再来。

  走在皇家艺术学院附近，发现了一条画廊街区，很开心。没走两步，转角处有一个小小的红色标志：Artbook shop。这家旧书店藏书量也不少，两米多高的书架塞满了画册，往里一看，中间的空地上摆放着成堆的书。三位女士正在理书。我询问了想找的画家的书名，她示意我这里的书很多，要慢慢找。我小心翼翼在书架之间游走，暗暗兴奋，这一排排的画册，大部分我都没有看过。真想一本一本翻看过去。买完书之后，那位女士微笑着告诉我，如果找不到想要的画册，隔壁还有一家二手书店，可以去那里看看。果然，一条街之隔的另一家书店藏货不少。想来，画廊和书店紧邻艺术学院，这里的艺术氛围让人羡慕。

  回国的时候，书的重量几乎占用了全部行李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