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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冯薇 从Tate Britain(泰特美术馆) 的正门走出来,伦敦街头泰特美术馆骑自行车的人,迎面就是泰晤士河,蓝天白云,水面平静,有一条湖蓝色的细长自行车道很耀眼。从双层巴士的车窗向下看,自行车专用道就是在机动车道的最边上划出的狭窄通道,只能容一人骑行通过。 我的目光被飞速穿梭着的骑自行车的人吸引。北欧人的身材本来就很高大,再踏上高挑瘦削的自行车,看起来非常挺拔。他们时而弯腰俯身冲刺,时而扬起上身迎风滑行,此时头盔的斜角标着高度,要比旁边驾驶着的轿车高出许多。加之,亮绿或柠檬黄的骑行服在阳光下闪动,在远处河对岸的灰色教堂和建筑的映衬下,好像一抹抹亮色浮动在蓝灰的背景上,构成画面。此时,我闲坐在博物馆门口的台阶上,欣赏着眼前流动的风光。幻想着自己也在骑行,那种速度感,身体与风的照面,温度的变化,机械连贯的踩踏动作和迎风的自由感。这条蓝色车道和眼前的泰晤士河,使我想起四年前,在法国南部沿海的尼斯小城,那些沿着海岸线的公路骑自行车的人,右手边就是灰白的沙滩和甘蓝的大海,沿途常遇见休息的车手,坐在沙滩上或海边岩石缝隙里,望着大海,自行车则静静地候在他们身边。不久,再蹬上车,飞驰远去。 沿着泰晤士河行走,身旁不时地有自行车穿过,无声而迅猛,回想起来,就如同“时间”这不可见之物,不断地流逝,从身后无声地超越我们,当你有所察觉的时候,只恍惚记得在时间超越我们的那一瞬间。 还记得两年前在南京,每天从家骑车去上班,单程约8公里,四十分钟到达。每天早上七点跨上自行车,从理工大1号门出发,路过农科院的时候,身体就慢慢发热了,沿途上坡下坡,穿过马群,到仙林大道的时候,一半的路程过去了,疲劳的感觉开始了,这一段路途平整,保持匀速骑行,到了仙鹤门的时候,疲劳感渐渐消失,轻快地骑行十几分钟就到学校了。里层的衣服汗湿,喘着粗气,停好车。这时身体和大脑是最放松的,晨光明亮,这个四十分钟过得很踏实。低头是路面的快速滑动,抬头则是空气和远处建筑的后退。骑行的过程虽然会有枯燥,但它是一种展开的状态,路在展开,身体在展开,时间在流逝。 走着走着,约20分钟之后,人流缓缓增多,沿路高耸的教堂尖顶和黄灰色调的大理石建筑,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威斯敏斯特教堂附近。道路变得愈来愈宽,道路中间隔离带上一座雕塑把我的视线拉长,一个古老的骑士挥舞着长剑,指向长空,与哥特式教堂建筑群的尖顶相连,战马强壮,扬起左前腿呈奔腾状,高大的雕塑下,骑行的人不停地穿梭在高大的雕塑下,动与静,古老与当下,在这一刻时间好像暂停了,周围的世界成了一个谜团,只能依稀分辨这是一个晴朗的下午,战马,骑士,剑,骑行的人,教堂,车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