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块面包

    南京市外国语学校河西分校初一(8)班

    甘洪沛(扬子小记者)

    假日里的一天。我闲来无趣,便乘坐地铁2号线“游”南京。

    正值午后,车厢里的人大都昏昏欲睡,接二连三打着呵欠,两位年过七旬,一副农民装扮的老人也十分安静地坐着,黝黑的皮肤上不时滚落着豆粒大的汗珠,脚下放着鼓鼓囊囊的蛇皮袋,明显是辛勤劳作回来时的模样。闷热的车厢中,不见任何欢声笑语,只有昏昏沉沉的寂静。我也靠在车门边的栏杆上,感觉十分疲倦。

    突然,一阵朗朗的诗声把我惊醒:“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稚嫩的童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随着声音望去,不远处有一个小男孩手中一边拿着半块吃剩下的面包,一面背起诗来。“谁知,知……知”结果小男孩背了一半却卡壳了。旁边一位中年妇女——大概是孩子的妈妈吧,正严厉地瞪着这位不满6岁,天真无邪的小男孩,仿佛在用眼光斥责他丢了面子。小男孩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依然在不断地重复“知”字,他的母亲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大声说:“谁知盘中餐!都提醒了多少遍了!”小男孩又接着背:“谁知盘中餐,粒粒皆…皆”。哎,又卡住了。此时他的母亲已经十分羞愧“啪”的一声,竟劈面给了小男孩一个耳光!紧接着,车厢内便回荡着小男孩响亮的哭声,其中还充斥着妇女的呵斥声,这巨大的动静,把车厢内昏昏欲睡的人们都吵醒了,车厢中的气氛又活跃了起来,吵闹声、谈笑声、戏耍声、也有对妇女行为不满的嘘声和低声指责声。

    不知怎的,小男孩又背起诗来,略带哭声的诗中还夹杂着咀嚼面包的声音,使得诗变得含糊不清:“锄禾日当午,汗滴……”他的妈妈越听越生气,一把抢过小男孩手中的面包,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并大声呵道:“继续背!”““谁知盘中餐,粒粒,粒粒……”“真是的,竟然又忘词了!”他的母亲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并大声说道:“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说了多少遍了,意思是告诉我们要珍惜农民伯伯种的粮食,那是用汗水浇灌出来的!”

    霎时间,车厢内一片寂静,人们纷纷把目光集中在妇女与农民身上,那妇女觉得奇怪,一转头,猛然瞥见了垃圾桶中那半块浪费的面包,脸上即变得通红,低下头来,嘴中仍在喃喃低语:“这孩子,真不争气,一首破诗都不会背,丢人!”车厢里,只听见孩子响亮的哭声在回荡……

    那半块白色的面包,依然在垃圾桶里静静地躺着,刺眼而夺目。车厢中那位农民模样的老汉也情不自禁地吟诵起来:“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说完,从垃圾桶中捡起面包,消失在人群中……

    指导老师 邱守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