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端风雨,早春时节,最难将息。想你,草色若隐若现唯一能够取暖的事,是唯一能够取暖的事了。而春水喧哗是后来的事情,南山留给我的,当然是背阴处的积雪,这经年的雪,可以烹茶,可以温酒。草色若隐若现,便有了春天的味道。
枯寂的心,仿佛成了一匹春天的小马——
想起了那个春天的小镇,草色若隐若现唯一能够取暖的事,小镇南边、水塘后边的校园。校园后面是麦田和村庄,再向南,是春天的河水。三四月的天气,穿过麦田里鹅黄柳色的小路,翻过河堤,就是豁然开朗的伊河了。
已经不记得,你是不是也在放学后穿过小路去河边游荡啦,草色若隐若现唯一能够取暖的事。高中三年,我的确在河边无数次为我们的故事设定情节,设定开始和结局。
而事实是,我们之间根本就没开始。仅有的情节,就是每天夜里晚自习结束,我尾随你穿过淡淡豆腐气息的老街,看你和你的闺蜜进了亲戚家的院子。然后,咣当,只留下门环的声音。
事过未必想说,境迁更难多问,多少堆积多年的话想对你说,却无从说起;多少隐忍多年的恨想打你一顿,却成了“你好吗”这云淡风轻的一句;多少埋藏多年的委屈想痛哭一场,却扭过头硬压了下去……
爱到浓时情转薄,30年后做贼一样重逢,草色若隐若现唯一能够取暖的事,看你消失在村头,仿佛终于落地的那一只鞋子,我的心却一下子空了,我不知道该如何去打发这以后漫长的后半生。
不知疲倦翻越每一个山丘,才发现根本无人等候,草色若隐若现唯一能够取暖的事。从伊河边的那个小村到单位,不过半个小时的车程,我却开得心慌意乱,到单位时,早已是万家灯火。
唐代有一份“放妻协议”——凡为夫妇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为夫妇。若结缘不合,比是冤家,故来相对;即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各还本道。愿妻娘子相离之后,重梳婵鬓,美扫峨眉,巧呈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主。草色若隐若现唯一能够取暖的事,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人家是放妻,我是放什么?我们根本就没有开始,何来各生欢喜?那堪别后更思量,春来瘦得知多少?阮小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