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金宇澄小说《繁花》,开篇借了王家卫电影《阿飞正传》的结尾,而在小说问世一年后,王家卫也取得《繁花》的影视版权。两人昨天共同现身香港书展,畅谈小说与电影中的“味道”。活动在主持人马家辉幽默风趣的插曲中开始,广东话、上海话、普通话,构成了这场“话多”的对话会。 扬子晚报特派记者 蔡震 香港摄影报道 小说精髓在于语言的味道 上海作家金宇澄自2011年开始在上海的“弄堂”论坛上,每天以上海话写几百字的漫笔,写着写着,最后发展为35万字的小说《繁花》,这部修改了无数次的长篇小说出版以来,至今已经得了30个大大小小的文学奖,这也是中国文坛近年来少有的奇迹。 金宇澄运用改良的吴语方言写小说,保留上海话的句型和味道;他以民初话本形式写小说,一改几十年以来中国小说走不出普通话思维的模式,却沿用了西方小说的线性结构。上海出生的香港导演王家卫形容自己对《繁花》的印象是“一见如故”,“可以说,这部小说我是一口气读完的,补白了我六十年代来香港后的上海生活面貌。” 王家卫认为,不论写书、拍电影,精髓都在于如何营造这股艺术“味道”。金宇澄说,他为此可谓煞费苦心,“我并非想做语言传播者,而是让更多的读者能够了解上海人的真正生活,不是误解后的上海。” 拍电影要人对时间对才行 《繁花》令王家卫不但有兴趣拍成电影,甚至打算改编为电视剧,并且他认为若把书中对白变成普通话“就像老舍的《茶馆》把京白去掉一样无法想象”。因此,他表示,改编后的电影仍将保留书中的方言魅力。 对于语言味道,王家卫同时强调,“很多关于上海的小说,可能受到张爱玲影响,味道都是女性的,‘阴气’太重。但金宇澄的《繁花》却充满男性荷尔蒙,有上海男人的性感。”王家卫特别提出小说开篇两句“上帝不响,一切全由我定。”其中“不响”二字充分表现出上海人的特色,“有时候上海人不讲话,心里却已经有了态度。” 对此,金宇澄解释,“不响”是地道的上海话,准确地说应该是“弗响”,即是“无语”的意思,由这个态度可以感受到上海人的聪明,“很多事可以大声疾呼,但也可以一声不响。什么事情都看得明白,但不一定非要点破。” 金宇澄坦言,王家卫曾表示自己喜欢《繁花》是因为此书完全没有影视风格,而自己也视之为表扬。他认为以《繁花》的繁琐、细碎,年代的跨度从60年到文革,又从80年代至今,应该很难让像张艺谋这样的导演,可以只取原著的最后20页改编成电影。 王家卫认为,电影创作是一种冲动,但也不能只顾热情,“要等待时机,不够坚持,热情本身也会灭掉。”他以《一代宗师》拍了10年为例,表示不可强求,“要人对、时间对,才有可能拍成。” 问到演员的人选,王家卫表示,书中人物在金宇澄脑中都已有数,目前双方的合作就是先挑出心目中的原型,下一步再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