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丽明(作家) 一开始看球的时候,我认识的球迷朋友并不跟我谈球,他们知道我不懂球,也不迷球,我在球评版上胡写八写,也没好意思跟他们说。可他们还是发现了,发现我这样的人也可以成为出口,于是我就像一个烟囱,把他们的意见“拔”过来了。 有一个人问我:你觉得刘建宏的解说怎么样?我说:我压根没注意是谁在解说,怎么了?他说:“有点烦他的得瑟劲,喜欢发挥,有时候没发挥完,去说球了,过一会他还非要绕回来把他那一套讲完。讲得人‘满耳疮痍’,后来只要他解说,我就把电视机的声音关了,不听解说。”我试了一下,我不行,没有解说,光靠眼睛看球,我对球场情节的反应就跟不上,就像没有字幕光靠耳朵听演员说话一样,平添了一份吃力。 还有个朋友向我普及了赌球中什么叫“让球”,什么叫“赢球输盘”,比如开出的盘口是主队让两球,你买“平”,就代表主队2∶0、3∶1、4∶2……你都中,你买胜,哪怕主队2∶1胜了,你也输了,这就叫赢球输盘。他告诉我,自从屡屡花小钱参加竞彩,看球的心态就变了。比利时对韩国,1∶0赢了,可他买的是2∶0,所以就会对比利时的主教练生气:干什么要派那么多的替补上去踢啊!还有,他会看什么都像是假球,巴西对智利,巴西进的那个球被裁判吹掉了,他很怀疑其中有什么猫腻。 有个女生,只看球员长得顺不顺眼,行为合不合理,她最讨厌喀麦隆,觉得他们的行为最无赖,最二百五;其次不喜欢乌拉圭,除了苏亚雷斯咬人,还有一些球员也一脸凶样,好像他们面对的是杀父仇人。第三不喜欢尼日利亞队,因为小组赛有一场他们用抽筋来拖慢节奏,裁判不理他,他就爬起來,裁判理了他,他又不下场,搞得对手刚刚组织起一个攻势准备一鼓作气就遭遇暂停。后来传出喀麦隆队打假球,尼日利亚也可疑,她很为自己的“望诊”识人而得意。不过她留意法国队,却是因为他们的球衣,Nike赞助法国的球衣是唯一有领子的,是时尚的彼得潘领,这个知识我在看东方卫视的早新闻节目时也看到过。 还有一位生活在香港的球迷,会结合实战向我普及球的运行模式。我已经从现场解说里懂得了“电梯球”或“落叶式”,他告诉我有一种叫割草式,球贴着草皮飞,守门员最怕接低于下半身的球,因为球在中途有可能点地或因为地不平而改变方向。不过他与我的交流每每因为外国名字翻译不同,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说:理智上觉得比利時应该赢,他们技高一筹,感情上却希望美国贏,因为喜欢奇连士文,不想他失望。“奇连士文”,谁啊?原来是美国队的主教练克林斯曼。这个前德国国脚是他多年前的偶像,外形酷,脚法好,这次看到他,不那么“德国样了”,可能移民美国,人的线条就不那么硬了。 这香港的朋友依然最喜欢德国队,现在又迷上了汤马士·梅拿。我们这边有一个让所有媒体都笑翻天的“二娃”托马斯·穆勒,跟他迷上的汤马士·梅拿,不会是一个人吧?不幸的是,他们都是13号。但也照样可以说是两个人,一个生活在大陆媒体影响下的球迷笑声中,一个生活在这片影响之外,号称“禁区猎食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