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中午,导游伊罗特洛夫带我造访了一户居民家,年迈体胖的女主人热情地从酒柜里拿出一瓶伏特加酒,递上酒杯,各斟了一小半杯,接着依次端上一小盘鱼子酱、黄瓜、番茄、一盘熏鱼、一罐豌豆,还有一个蛋糕。自诩有点酒量的我举着这小半杯伏特加凑近鼻边闻了一下,几乎让我呛得要打出喷嚏,天哪,这哪是酒?简直就是高浓度酒精。然而,伊罗特洛夫微笑着,两三口就解决了杯中物。善解人意的女主人给我换上了一杯香槟。这小半杯伏特加被她一饮而尽了。喝完后,立即用刀叉叉了一块熏鱼到我的碟子里,示意请吃。伊罗特洛夫告诉我:“这可是对你的一种尊敬啊,按照高加索地区的民俗,接待尊贵的客人餐桌上一定要有熏鱼,以示尊敬。再换句话说,主人餐桌上如果没有鱼,作为客人也会很不愉快的,伏特加也是万万不能少的。”说到这里,伊罗特洛夫着重介绍了伏特加的身价:“多少年来,这伏特加在全俄罗斯都是抢手货,也成了俄罗斯社会民间的一种‘润滑剂’,请泥水匠或木工修缮房子啦、请水电工修水管啦,一上门就先来一杯伏特加,有的人完工后干脆要求以伏特加代替工资。”
一会儿,男主人回家了,这位满脸皱纹、身材健壮、不善言辞的老头,迫不及待地从酒柜里拿起那瓶伏特加,倒了满满一杯放在桌子上,然后拿了一大块黑面包,涂上厚厚的黄油,再添加了三至四茶匙鱼子酱,速速吃了下去,然后执起这杯伏特加,三两口就底朝天了。一连喝了三杯才停下。伊罗特洛夫道:“高加索地区人不习惯喝酒精度低于40度的‘淡酒’,如果有人拿这样的酒来,他们会以讥讽的口吻说:‘拿去养金鱼的吧’。意思你不是个高加索男人”。
高加索地区生产的伏特加一律是瓶装的,并用金属箔做瓶盖。瓶盖一旦打开,就不能久存。高加索地区冬天多雪,在这个季节里喝酒也有讲究,先把一瓶伏特加放在窗户外面,当冻到冰点时,就会变成一种“液态”冰酒,拿进室内后立刻开瓶享受冰凉烈酒之味。这时会给舌尖、喉咙、胃肠非常畅快的感觉。伏特加最奇特处是,即使把它埋在北极的冻土里,也不会结冰。人们都是这样认为,嗜酒有损健康。但在高加索地区却不尽然。如果说俄罗斯高加索地区是世界著名的长寿之乡,那么多利布希村则是长寿之村,这里人平均寿命达90岁,其中年龄最大者有150岁了。可在这里,几乎每个人都是喝酒高手。
道谢出了门没多远,伊罗特洛夫要我猜猜刚才这两口子年龄有多大?我想了一下说:“顶多60来岁吧。”伊罗特洛夫听了哈哈大笑:“都是85岁的老人了,是我的舅舅舅妈。”他又问:“那你再猜猜我的年龄?”“40岁吧。”“哈哈,又猜错了,得加上20岁。”“什么?你们常年浸泡在伏特加中,竟然都这么年轻?简直不可思议!”我油然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