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题目听着就让人不舒服,别说真鲠你一下了。偏偏我还常会遭一下这个罪。对,就是爱吃鱼闹的。不少人因此避忌食鱼,我做不到,这不是因噎废食吗?小心点就是。可常在河边走,还真是难免不湿鞋。幸而多数时候发生麻烦也有惊无险。专家反复强调,不能用吞饭团、喝醋的办法来对付鱼剌,那既无用且可能有生命危险。但我这辈子,至少靠这办法度过几十次危机了。可见专家的话未必要全信,何况这年头的专家,许多都不会说真话了。当然,这话还是靠谱的。土办法能对付的顶多是小刺,大刺或部位特殊的,您就赶紧上医院吧。
比如多年前一回遭遇,至今我想来还不寒而栗。我们在双沟酒厂开会,一道鲜美无比的乌鱼豆腐汤喝得我眉飞色舞、满头滋汗。孰料乐极生悲,突然又骨鲠在喉。而乌鱼刺有多了得,看官可想而知。更糟的是不但土办法没用,双沟镇医院的医生拿根长筷子探弄了半天也摇头束手。我又惊又疼地强忍了一天,才歪着头,唾沫也不敢多吞地赶回南京。可那时还没有电子喉镜,两家医院的医生又是照,又是用间接喉镜,还用根钢管样的玩艺在我喉咙里探得我又痛又呕,甚至还拍了张片子,终于还是取不出刺来。绝望中我又央人找到省人医一位老主任,忙乎半天后,他认为刺可能已掉了,你受伤处的感觉被精神放大了……谢天谢地,我遵嘱吃了两天抗生素,居然真没事了!其实之前有位医生也说过类似的话,我不敢信。非要听一位“老专家”之言,我才放心。人之心理也如此!
然而,近日又一回遭遇就没这么幸运了。给我取刺的也是位“台湾专家”,他辛苦半天也说是再观察两天,没准刺已掉了。可我已如坐针毡地“观察”两天了,坚决要求再想办法。专家说那只有做喉镜。于是我战战兢兢地让护士往鼻孔喷了两回麻药,躺上床去,不料长长的镜管从鼻腔探进去不到两分钟,就稳稳地夹出一截半厘米长的鱼刺根!哇噻!以往我常觉得人类的发展太疯狂了,现在看,没有科技的发展,哪来现代医学的进步?若无喉镜这发明,真不敢想象我还要受多久的罪。尤其那份忐忑不安的心理,活活能把人磨死!
说到心理,不禁又唏嘘:人活于世真是大大不易。实体的骨鲠在喉,还未必是最糟的,精神上那些因种种因素形成的压力、歉疚、良心发现、心理疾患等“刺”儿,一旦扎在心上,可没那么容易取呀!所以为人处世,实在当慎之又慎。不仅吃鱼要多加小心,为人更得修身养性、遵纪守法。尽量少让形形色色的“刺”扎着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