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蜜哭哭啼啼拨来电话时,我也跟老公冷战了三天。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连这事都会赶在一起。老蜜说,不过了,坚决不过了,我家这位根本就不拿我当回事儿。接着絮絮叨叨地告诉我,她下班回家,做饭洗衣带女儿,女儿缠着她讲故事,她累得心烦,让女儿找爸爸。他正趴在床上专注看书,不肯讲就算了,还把女儿呵斥到大哭。她跟他理论,他居然理直气壮:你都干什么呢,边洗衣边讲故事也不耽误啥。 听着老蜜的话,禁不住怒火中烧。无独有偶,我与老公冷战,也是没发生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是在我拖地的时候,要他帮忙挪一下茶几,老公正忙着玩他的游戏,动也不肯动一下,连叫几声,人家开了口:当我没在家好了,你自己拖吧。就为这句话,我一下子火冒三丈。 与老蜜隔着电话线同病相怜。与老蜜惺惺相惜,互相鼓励互相支撑,更坚定了斗争的勇气。我们约定坚决要挣脱出这害人不浅的围城,不再做扑火的飞蛾。老蜜说单位明天休假,无论如何,要去一下律师事务所,先要做到心中有数。我举双手赞成,我说咨询结果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明天我有一个会议必须参加,婚要离,日子还得过,要努力工作自立自强,咱俩派个代表去就好。 可是老蜜第二天没给消息,第三天还是没有。与老公的冷战还在继续,没了老蜜的消息,就似乎失掉了安慰与同盟,心里禁不住疑惑她的斗争情况。拨通电话,老蜜竟是灿若春花样的笑声,仿佛早就忘了那晚的悲伤。我一再提醒,她拍拍头,想起来了。她说那天真的坐上了去律师事务所的公共汽车,不料想,他竟也跟在后面。气温高,车内开着空调,每个位子上方都有一个出风口,他知道老蜜不习惯空调,调小风怕她热,调大风怕吹着她,最后他的手,愣是在那空调口挡了一路。空调的凉风,受到他温情的遮挡,顺着他的手背四散下来,她竟在这恰恰好的温度中睡了过去,律师事务所的站点便错过了。醒后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还是转身跟他回家吧。我差点吐血。是谁信誓旦旦说不过了? 这时候恰好轰隆隆有人敲门,我眨眨红了的眼睛,隔着猫眼往外看,却见我那让人生厌的老公,扛一大纸箱子站在门口。没好气地开门,他气喘吁吁赔着笑,把箱子小心翼翼地放到我面前。我问,啥?他说,老婆,同事的哥哥从新疆带回的和田大枣,正宗。你不是贫血嘛,我就多抢了点儿。瞥一眼,真实诚。满满一箱鸡蛋大的上好和田枣,足足有二十来斤。可我还是从鼻子里弱弱地哼了一声,少跟我来这套。 冬 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