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灿灿 本版特邀主持 赵净 诗性的孤美总是在刹那之间将世间华丽的词藻汲取而去,悄无声息而又留下恍惚的记忆。当记忆的泊位相互交织而又无法找寻一个固定的基点之时,静止成为维系这场光阴逝去的恒定。莫雄的水墨作品中的物象依旧如其惯有的艺术创作一样将视角转入静物花卉题材,这种看似轻松的物象却可以承载人情绪中最敏感善变的意象思维,无论是枯萎的花朵还是娇艳的色彩都是一种对情绪的描摹,作品中对于物象之间布局的把握,悬置的空白,拥挤的枝干都是作者有意无意之间的一种视觉美学传达,这种审美意识上的自觉性力图再造自然给予人类的美好图像。 对于水墨艺术而言,对形式上的探寻已经成为变革水墨艺术的一种主流方法,从林风眠开始,水墨艺术自身的图像结构,造型意识,绘制方法,美学承载等本体语言便成为实验的对象,西式审美方式的介入和中式固有本体的融合使得水墨从单一、固化的地域文化和历史情节中脱离出来,形式美便属于这种开放性表达的方式之一。莫雄将其油画创作中的构成方式和色彩倾向以及自身的情趣感知相结合,用水墨作为基础媒介进行组合式的挪移。其画面中休闲而又恬静的气息被先验和无序的结构走向变得激烈起来,带有表现意识的涂抹既是将物象抽象的归纳也是情感在绘制过程中的碰撞交织。然而这种现代美学又在其物象的日常场景中被恰当地融入,花瓶与台面及水果等物品的位置经营和结构秩序成为其画面所追求的主要形式之一。这种调整既是有关绘画本体审美语言的重申,也是对画面在阅读过程中的图像提示与趣味引导。大片的重色与破碎的枝干,及零星漫步的点状色彩是画面中较为突出的主要形式张力,恍惚的影像和不确定的边界使得物在空间之中被时间穿梭,虚幻甚至带有模糊倾向的光感将审美置于往事的追问之中。在其画面中水的轻盈和混沌,以及色彩的浓淡与焦灼促成了复杂的表象,半透明的墨色在轻佻的线中被紧紧地串联,而有趣的是莫雄水墨作品中也使用了中国传统工艺中的表达方法,例如青花瓷器上的纹路和传统中绘制瓶花的染色勾晕。现代审美与传统物象在莫雄的画面中有机的结合并产生了一种区别于两者的特有审美价值。 形式上的审美必然需要内核的价值底色与情感倾向进行完成,重回语言需要借助诗性的叙事方法与叙事结构进行图像的精神再现,莫雄的水墨作品也一如他的其它作品一样是对传统诗性的一种回归,而具有独特性的是相对他的油画而言水墨作品中融入了一种现代都市诗歌对时间,对光,对悠闲的怀念,逃避了中国古代诗歌中抒情言志的单一表达,莫雄画面中的诗性是轻松的甚至可以说是非言教性的个人感怀,这种逃离宏大苦涩的个人追忆使得艺术本身跨越了简单的时代条件反映论和意识形态工具化的嫌疑,性情是一个人作为非意志,目的,方法之外的特有情感,这种无法物质化或归纳化的变动因素是作为调整关系的有效手段。无论这个世界的客观多么严肃,甚至是驱逐诗人成就一种理想国,这种诉求从柏拉图开始便很难实现它的历史绝对性和未来决定论,作为水墨艺术中的诗性传达,趣味是无可抗争的广义真理,对于水墨艺术而言形式上的审美是真实的,可观的,而内核之中的诗性则是假设的,需要借助一种想象的主观判断进行虚拟场景的再造。 莫雄的水墨作品可以说是一种试验,这种试验也许逃离了美术史发展的轨迹,但也恰恰反映了艺术的另外一种真实,审美形式的回溯与诗性趣味的再生使得水墨的开放不仅针对未来和当下,也针对历史和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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