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梁晴 南京的夏天有个有趣的规律就是,即便是气象台发出高温红色警报,不超过一周,必定会有一场解除高温警报的好雨。 草的药用和烹饪,研究如何用松脂制墨,为此还酿成过一场火灾。他喜欢在月夜里踩着椰树的影子散步,喜欢和儿子苏过跑到十多公里外的海岬峭壁采食野生的荔枝和橘子。有次他头顶一只大西瓜且走且歌,被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妇看到,叹息说苏轼昔日的富贵,好似一场春梦。苏轼哈哈大笑,从此戏称老妇为“春梦婆”。 南京夏天的气候特征,有点像浪漫的苏轼,旷达豪放,收放自如,境界倒是“也无风雨也无晴”。 很久以前,我赴武汉出差,时令虽然刚刚入夏,气温已高得匪夷所思。当时没有空调,宾馆房间的吊扇也似乎是坏的。晚上门锁响,进来同屋住的一女孩,不及与我寒暄,就先搬张凳子站上去,用手里的阳伞柄去拨动吊扇扇叶。吊扇过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自主转起来。 女孩冲进卫生间冲洗满脸的黏汗,出来后向我解释:武汉夏天缺电! 彼此熟悉以后,这个因公常驻武汉的东北女孩给我讲了一个武汉人创作的经典故事。她说有个武汉人死了以后,被阎罗放到油锅里炸。炸来炸去竟若无其事。武汉人对阎罗说,你这个油锅算什么?我在武汉那个大油锅里都已经炸了一辈子。 这可能是我最早领教到的关于武汉之热的黑色幽默。 南京曾与武汉、重庆并称“三大火炉”,可是自从有过比较,就发现南京实在是有点“被火炉”。 有一年我恰于盛夏出差重庆,顺便去市郊看望祖父。祖父起大早去镇上给我买吃的东西,不过四十分钟的往返,祖父已晒成古铜色。他手上托只西瓜,打开西瓜,西瓜呈现烫熟后的紫红色;他腕上缠只装了茶缸的尼龙丝网兜,打开茶缸盖,里面的小笼包已发出微微的肉馅变质味。 重庆的暑热就是如此暴戾! 南京的夏天之所以不可相提并论,是因为我发现了一个有趣规律——即便是气象台发出高温红色警报,不超过一周的时间,必定会有一场解除高温警报的好雨。而暴雨降临之际,情况同样如此,顶多下个三、五日,又是一段干爽的响晴。 南京就是这样,具有最为擅长的自我调节能力! 所以无论是酷暑还是暴雨,我都不会过于在意。降温的雨会来,晒干雨伞和道路的艳阳也会来。长袖善舞的南京,甚至比四季如春的昆明还具备宜居魅力——据说昆明人长年迷迷糊糊犯“春困”,而南京的气候特征,则造就了南京人心理和生理的棱角分明。 前两天高温,天气预报说有雨,果然夜里雨由稀疏而密集,踏响廊前的雨棚。 半睡半醒间,我想起苏轼《鹧鸪天》里的两句词:“殷勤昨夜三更雨,又得浮生一日凉。” 一场夜雨或许只换得一日清凉,却值得苏轼为此欣喜,且赋词吟诵。他对炎凉世态及对险恶人生的态度,已远远不是淡定,而是从容接受之后的享受及怡情。 苏轼暮年被发配至南荒之地琼州,面临的是死无葬身之境,风雨侵淫之际,曾从容身的破草棚里挖出一升多死白蚁;饿到气息奄奄时,曾模仿深坑里的蛙蛇,伸出舌头以获取阳光充饥……可是一旦境况稍好,他便童心萌发、兴致勃勃,研究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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