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城]张晓惠 我是在无意中邂逅前苏联教育家马卡连柯的《教育诗》的。在没啥书读的岁月,在父亲单位的资料室角落里,黄褐色封面,一群孩子围着戴着眼镜上唇有着浓密胡须的马卡连柯,连同他的教养院,闯入了我的视线。他的学生们,长着茨岗人黑眼睛热情奔放的谢苗,看似稳重却有着神奇偷盗技术的布隆,美丽善良的娜塔莎,桀骜不驯的札陀罗夫,还有那个永远晒不黑永远整洁漂亮的女老师叶卡捷琳娜,走进了我的生活我的读书生涯。 那是个凭直觉去喜欢一本书与认识一个人的年岁。读着《教育诗》,我跟随马卡连柯去对那些无法无天的劣童说服教育甚至动手;我也跟随这些被家庭鄙视遭社会遗弃了的少年人一起玩耍、破坏甚至械斗。我为这些孩子们的丁点进步譬如有礼貌的说话,学着摘下帽子优雅的鞠躬感到高兴。马卡连柯总是称这些够不上判刑但确实劣迹斑斑的小坏蛋们为孩子们;我也跟着这些孩子们一起,喜欢甚至爱上了教养院的院长安东·谢苗诺维奇·马卡连柯。 爱上了《教育诗》爱上了马卡连柯也爱上了那年那月的高尔基教养院,这样的爱甚至影响了我的职业选择。那年报考学校时,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教育管理专业;在教育部门工作时,市里根据未成年人犯罪现象设立工读学校,我怀着极大的热情外出考察撰写考察报告,并一趟两趟地撰写提案,建议设立苏北首家工读学校。精心撰写的考察报告与提案送上去杳无音信,也不知道周转到何方神圣的办公桌上或是字纸篓内。同事奇怪我对这事的热忱。我知道,那是我的《教育诗》情结,马卡连柯情结。 一遍又一遍地读《教育诗》,也注意并喜欢上了马卡连柯浪漫且富有诗意的文字:那建于废墟上的儿童教养院最初清贫,但清苦中“鹅卵石寂寞地闪闪发光”;白杨树,在马卡连柯的文字中是这样的:“好像受过贵族式教养,挺直的,喜欢保持着战斗姿态守卫着教养院”……马卡连柯从教养院成立的第一天起,就成立了一个图书室,他和那些衣衫褴褛的孩子共同赏读高尔基的《童年》和《在人间》,这些经典阅读打开了这些不幸孩子们通向美好与世界的一扇又一扇窗口:高尔基小时候也和我们差不多呀! 有一次,在夜行的列车上,我对面的一位先生对着手中的一本小书或微笑或沉思着。无意一瞥,一位架着眼镜身边围着几个孩子的画面呈现在黄褐色的封面上。从不主动与陌生人打招呼的我忍不住:您看的是《教育诗》啊!那位两鬓斑白的先生抬起了头:您也知道《教育诗》?岂止是知道!我立刻打开了话匣子…… 此时,火车隆隆风驰电掣向着北方,窗外一株株树笔挺地守卫着大地,向后退去又向前涌来,是马卡连柯最爱的白杨树吗? (有奖征文由本报和金陵图书馆联办,欢迎投稿:zhengwen@jllib.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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