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雷 雨

  元旦假期，陪父母去德基广场看徐克导演的《智取威虎山》，还问父亲：当年，家里怎么会有《马克思传》、《圣西门传》和《列宁回忆录》这些书的？父亲说这是一位姓苗的同学送的。

  说实在话，这些书，都不好玩，但硬着头皮读下去，却还是有些意外的发现呢，比如《圣西门传》。那个时候，初中课本上提到圣西门，都是三人并列：圣西门、傅里叶、欧文，所谓三大空想社会主义者的鼻祖。但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生经历？有着怎样的生活背景？他们的思想是怎样产生的？读过《圣西门传》才知道，原来圣西门是如此有意思的一个人。

  出生于1760年、被恩格斯称之为“当时最博学的人”的圣西门是查理大帝的后裔，出生于贵族家庭，自幼就自命非凡，一直以“伟大的事业在等着我”而自我期许。因为圣西门的出身高贵，经常有机会出入于宫廷，“燕尾服和轻便马车，也像英国时兴的浅蓝色的糊墙纸和喝晚茶时的烤面包那样，成为证明风度优雅的用具”。在这样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中，他得以结识诸多显宦名流，如达兰贝尔和卢梭。卢梭当然是大名鼎鼎，如泰山北斗一样辉映着法兰西乃至整个欧洲。一天早晨，一个昂首挺胸的大眼睛青年，到巴黎郊外来拜访卢梭。一番畅谈之后，卢梭寻思，这又是一个心怀不满的伯爵。此人就是圣西门。

  令人讶异的是，圣西门还有投笔从戎驰骋疆场的戎马生涯。他竟然在23岁时远渡大西洋，参加了美国的独立战争，据说还见到了富兰克林。战争结束，华盛顿还给这位“志愿军”颁发了奖金和辛辛那提勋章。就在圣西门结束在北美大陆的战争生活返回法国的途中，他们却又成为了英国人的俘虏，而被抓到了牙买加的集中营。1783年，时来运转，圣西门被释放后，他却并不急于回国，而是奔赴墨西哥试图游说当地的总督开凿巴拿马运河。但圣西门可能没有意识到他的这一想法超出了他自己的时代整整一百年。

  有人说，圣西门在任何境遇中，都有抓住决定性因素的惊人辨别能力。他在美洲看到了巴拿马运河，在马德里看到了公共马车公司，在法国革命中看到了土地问题。而正是因为他看到了土地问题这样的先见之明，使得他摇身一变，成为暴发户。成为百万富翁的圣西门开办了信托局、大型的烟酒商店。但是圣西门很快就厌倦了这样的生活，这个主动放弃贵族身份自称公民的人，躲到了日内瓦，开始拿起了笔，来描绘他理想中的社会蓝图，这就是《一个日内瓦居民的来信》。

  日内瓦归来的圣西门立即陷入了困境，他一度甚至潦倒到了不名一文的地步，而围绕他的思想的纷争也开始如火如荼激烈展开。但圣西门镇定自若，他宣称“只有疯人院的疯子才能进入荣誉的殿堂”。面对每况愈下的生活，他并没有垂头丧气，即使在他已经窘迫得连面包都吃不起的时候，他还在撰写《人类科学概论》和《论万有引力》。而他的思考还远没有结束，丰饶的思想汩汩滔滔如万斛泉涌，不可遏制。

  1825年，圣西门逝世，享年65岁，今年恰逢其辞世190周年。在他的葬礼上，致辞者这样说道：“人们总有一天将把应得的荣誉献给这位始终维护穷苦人利益的法国贵族，献给这位为美国的自由而奋战的西班牙显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