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李晓 空间 告别了杨老师,看到他在山岗上朝我们挥手,依稀浮现起当年他在黑板上吱吱喳喳写生字的情景。 秋天里,大地在雾气中变得凝重,这样一个节日,教师节,如跳跃烛火,温暖着心,又想起那些曾经任教我的老师们了。 去年九月,和几个小学同窗去看望小学的班主任杨老师。杨老师当年是村里小学民办老师,而今已年近八旬,还住在乡下。一个同学驱车带我们去乡下,到了杨老师所在的村庄,杂草已淹没了村里土路,只有弃车步行。在山梁上,看见一个佝偻老人,正远远迎接我们。 杨老师见了我们,同学们一一和他拥抱。等到我和杨老师拥抱,他瘦骨嶙峋的身体,贴在我胸膛上,让我感觉是紧贴在一棵沧桑老树的树身上。杨老师走在前面,带我们去看他种的庄稼,喂的牛羊,养的鸡鸭。我书房里挂着的一顶乡下斗笠,就是杨老师送的。我有一个怪癖,在城市雨中,喜欢戴着那顶斗笠漫步老城小巷中,听那雨打在斗笠上的淅沥声,这让我恍惚感觉自己是城里一个独行的侠客。 杨老师这么大年纪了,还在乡下种地,坚决拒绝了两个儿子到城里去住的请求。有一次,杨老师还对大儿子发了脾气,挥舞着锄头大声说,我这一辈子,就是种地的命。儿子还嘴说,你不是还说过,你一辈子,就是教书的命吗。 等儿子走后,老父亲才躲在屋子里呜咽出声。杨老师四十九岁那年,县里清理民办老师被辞退,杨老师抹着泪,打上被卷,在夜里悄悄告别了那所由破庙改建成的小学。在那所小学,杨老师执教了二十三年。十多年前,那所小学已撤并到了镇上,听师母说,杨老师还一个人偶尔走到学校去,默默念叨起当年那些学生的名字。 那天中午,白发苍苍的老师母,做了一大桌子丰盛的乡下土菜款待我们。杨老师抱出一个酒坛子说,这是他泡的老药酒,大家都喝点吧。我们一一给杨老师敬酒,都是发自肺腑的祝福:杨老师,身体健康啊!杨老师,健康长寿啊!杨老师酒量颇好,面对每个学生的祝酒,一仰脖就吞了酒。那天,我们几个同学喝得都有些高了,后来,喝着喝着,我们几个同学都哭了。下午难舍难分告别了杨老师,看到他在山岗上朝我们还一直挥舞着手,依稀浮现起当年他在黑板上用粉笔吱吱喳喳写下生字的情景。 回到城里,同学们相互发短信、在QQ上联系,彼此嘱托,多去看望老师啊,哪怕去不成,也常常打个电话过去问候一下吧。 秋天里,大地在雾气中变得凝重,这样一个节日,教师节,如跳跃烛火,温暖着心,又想起那些曾经任教我的老师们了。 去年九月,和几个小学同窗去看望小学的班主任杨老师。杨老师当年是村里小学民办老师,而今已年近八旬,还住在乡下。一个同学驱车带我们去乡下,到了杨老师所在的村庄,杂草已淹没了村里土路,只有弃车步行。在山梁上,看见一个佝偻老人,正远远迎接我们。 杨老师见了我们,同学们一一和他拥抱。等到我和杨老师拥抱,他瘦骨嶙峋的身体,贴在我胸膛上,让我感觉是紧贴在一棵沧桑老树的树身上。杨老师走在前面,带我们去看他种的庄稼,喂的牛羊,养的鸡鸭。我书房里挂着的一顶乡下斗笠,就是杨老师送的。我有一个怪癖,在城市雨中,喜欢戴着那顶斗笠漫步老城小巷中,听那雨打在斗笠上的淅沥声,这让我恍惚感觉自己是城里一个独行的侠客。 杨老师这么大年纪了,还在乡下种地,坚决拒绝了两个儿子到城里去住的请求。有一次,杨老师还对大儿子发了脾气,挥舞着锄头大声说,我这一辈子,就是种地的命。儿子还嘴说,你不是还说过,你一辈子,就是教书的命吗。 等儿子走后,老父亲才躲在屋子里呜咽出声。杨老师四十九岁那年,县里清理民办老师被辞退,杨老师抹着泪,打上被卷,在夜里悄悄告别了那所由破庙改建成的小学。在那所小学,杨老师执教了二十三年。十多年前,那所小学已撤并到了镇上,听师母说,杨老师还一个人偶尔走到学校去,默默念叨起当年那些学生的名字。 那天中午,白发苍苍的老师母,做了一大桌子丰盛的乡下土菜款待我们。杨老师抱出一个酒坛子说,这是他泡的老药酒,大家都喝点吧。我们一一给杨老师敬酒,都是发自肺腑的祝福:杨老师,身体健康啊!杨老师,健康长寿啊!杨老师酒量颇好,面对每个学生的祝酒,一仰脖就吞了酒。那天,我们几个同学喝得都有些高了,后来,喝着喝着,我们几个同学都哭了。下午难舍难分告别了杨老师,看到他在山岗上朝我们还一直挥舞着手,依稀浮现起当年他在黑板上用粉笔吱吱喳喳写下生字的情景。 回到城里,同学们相互发短信、在QQ上联系,彼此嘱托,多去看望老师啊,哪怕去不成,也常常打个电话过去问候一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