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刘建凌

    我家前院有一株凌霄花，沿着墙壁由一楼一直攀爬到三楼顶，蜿蜒曲展，成一张大大的凌霄花网。李时珍描述凌霄花为“附木而上，高数丈，故曰凌霄。”可见，凌霄花善攀爬。凌霄花的别名非常多，紫葳、芰华、紫葳华、苃华、陵霄花、堕胎花、藤萝花、吊墙花、杜灵霄花都是它的名字。

    每年四月底五月初凌霄花初放时，院子里便充满生机。在那些看似纤细的藤蔓上，凌霄花儿三五成群簇拥绽放。每天清晨，那一个个小喇叭花儿以红扑扑的笑脸，迎着朝阳，像朝霞一样美丽。宋人杨绘曾称赞凌霄花：“直绕枝干凌霄去，犹有根源与地平。不道花依他树发，强攀红日斗鲜明。”

    但是，妻子惧怕蜈蚣。有时家里地板上，会莫名其妙出现大蜈蚣，甚至在床铺、被子里也曾卧过大蜈蚣。她分析，这都是凌霄花惹的祸。那蜈蚣肯定是通过凌霄花的藤蔓爬上来的。于是，她找来工人砍掉了凌霄花枝干，拉掉了蜿蜒曲展的美丽藤蔓。可是，家里依然不时会冒出一两条蜈蚣。可见，家里有否蜈蚣与凌霄花关系不大。而被斩首的凌霄花竟很快重新发芽抽枝，没几天又是绿葳葳一片。

    凌霄花耐寒、耐旱、花期长，不需要人们过多的料理，花开半年依然潇潇洒洒美丽如初。凌霄花喜欢数朵聚集依偎在一起同时开放。因此，不管是近观还是远视，都是红火火灿烂一片。

    凌霄花还是一味清热凉血、化瘀散结、祛风止痒的中药。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有描述：“凌霄花及根，甘酸而寒，茎叶带苦，行血分，能去血中伏火，故主产乳崩漏诸疾及血热生风之症也。”

    不过，自古以来凌霄花也像“蜈蚣事件”一样背负了不少骂名，“攀高枝”，“依附强势”，“软骨媚颜”，等等。我却不以为然。这世间人妖皆存，自然界五彩缤纷。适者生存而善恶不可妄谈，真可谓“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恶者，必遭唾弃；善者，终会闪光。

    “溪山深处野人居，小小帘栊草阁虚。洒面松风吹梦醒，凌霄花落半床书。”世间的真知也许可以在花期中寻觅到些许藏匿着的诠释吧。